买个瑜伽球坐着给学生上课:)练琴,弹弹巴赫学吉他倾听不同的声音在有限的生命里做一点哪怕看起来很简单的有意义的事把自己的工作和想法好好记录下来。
教授真的太棒了,他是这样怀着对世界,对自然,对人类的爱去做音乐的啊。
年轻时代的影像也令人惊叹,但让我直接落泪的是那首《冰川》,心中不停地感慨“原来是这样做出来的,太厉害了。
”不论从粉丝的角度,还是音乐工作者的角度,看这部片子都能够体会到坂本龙一的“艺术哲学”。
我想给一百颗星的,这部纪录片和他的作品一样,可以影响我的音乐观。
想想当时邀请教授加入YMO时,教授还曾一脸不情愿地婉拒。
和大卫·鲍伊主演[战场上的圣诞快乐],又傲娇地和大岛渚导演说“你让我配乐我才来演”。
于是,除了出演,还就这样谱出了在世界范围广为传唱的经典神曲《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后来的[末代皇帝]配乐又不小心拿奥斯卡,从此和贝托鲁奇、阿莫多瓦等大导演合作了不少经典配乐。
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早前在北影节放映时,有一票难求之势,因为影迷、乐迷们都是冲着他的名字而来:坂本龙一,一个传奇的名字,而我们亲切地叫他“教授”。
©《坂本龙一:终曲》台版海报“教授”的称呼,其实来自早期他在乐队YMO时高桥幸宏的一句打趣,“东京艺大研究生哎,妥妥以后的教授。
”影迷们熟悉教授后来出演电影和配乐的那些经历,对其中的趣事如数家珍,但很多人并不清楚,教授的音乐事业其实是从玩电子乐开始的。
1978年,26岁的教授和同样年轻气盛的细野晴臣、高桥幸宏一起组成了Yellow Magic Orchestra(简称YMO,黄色魔术交响乐团)。
那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会开创新的世界电子乐史。
©刚结成不久的YMO三人组,从左到右高桥幸宏、细野晴臣和坂本龙一《坂本龙一:终曲》中有一段珍贵的早期影像,3人在舞台上表演《东风》,教授接受采访展现电子合成器制作音乐的优势。
是时候把古典优雅的教授形象先放边边了,我们教授年轻时,也是个前卫酷boy。
YMO的结成,要起源于1977年的三个闲人。
闲人一教授,研究生刚刚毕业,可他讨厌上班。
教授在自传里说,其实当时上研究生也是为了逃避上班。
反正,这时他的生活就是整日游走在东京大大小小的录音室里,给人家打打零工,赚一点生活费。
教授从小到大学,一直学的是古典音乐,他喜欢的是德彪西那一类,还很少接触到流行乐和民族乐。
©还是学生时的坂本龙一直到毕业后东跑西颠打零工的过程,结识了一圈剧团艺术家和现代音乐人,这其中,就有山下达郎。
山下达郎是70年代最重要的音乐人之一,也是深受披头士、沙滩男孩等六十年代英美摇滚乐影响成长起来的那一代。
正是在山下达郎的推荐介绍下,教授和另两个闲人相遇了。
闲人二细野晴臣,玩的不知第几个乐队Tin Pan Alley正在解散边缘,细野正边思考人生边寻觅下一个团队成员。
细野的音乐生涯其实比教授开始的早很多,69年他在大学时就加入了一个名为Apryl Fool的迷幻摇滚乐团担任贝斯手。
但他更重要的经历,显然是之后和铃木茂、大泷咏一等人组成的Happy End乐队(はっぴいえんど,1969-1972)。
©Happy End乐队,左二是细野Happy End算得上是日本自家摇滚乐的起始点,他们是第一支用日语唱摇滚的乐队,那张经典的《風街ろまん》在日版《滚石》评选的影响日本百盘中无可争议的排名首位。
但Happy End很短命,没过三年就解散了,细野后来也是尝试玩了各种音乐风格,到YMO时,流行性和实验性并存的部分,很大程度就是细野的功劳。
闲人三高桥幸宏,高桥也是早早就开始了乐队生涯。
最早是在民谣团体GARO中当鼓手,后来,又加入了70年代中期风头一时无两的重量级乐队 Sadistic Mika Band(虐待狂米卡)。
再然后是和今井裕、后藤次利等人组成的Sadistic,到和教授相遇时,乐队也已在解散档口了。
©Sadistic Mika Band时候的高桥幸宏,右下有趣的是,高桥除了是鼓手和歌手,还是个服装设计师,一手包揽了后来YMO的形象和造型设计,也带着我们教授这个土直男开始变潮起来。
而且高桥和细野从小就是朋友,这下再带上了教授一起玩。
一次细野邀请两人去家里吃饭,这之后就打开了一册笔记本,上面画着富士山爆发的样子,写了几个大字:400万张。
“把Martin Denny的《Fire Crackecr’racker》用合成器以电子曲风重新编曲,就能在世界卖出400万张。
”抱着这样的雄心壮志,YMO结成了。
70年代中期,日本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之一,经济腾飞、科技发展,对于刚刚从战争阴影走出来的日本人来说,一切都是梦幻又极具未来感的。
和日本有些同病相怜的德国也是。
战后的60年代末、70年代初,德国涌现了一批用音乐来推翻重建的前卫摇滚乐队:Kraftwerk(发电站)、Can(罐头)、Faust(浮士德)等等。
他们使用电吉他,使用电子合成器,用预先录制好的磁带录音来创作音乐或是制造某种音效,音乐中融合了电子、实验、迷幻和先锋。
而Kraftwerk显然走的更远,他们已经彻底摒弃了原声乐器,只用70年才刚刚出现的便携合成器Minimoog来制作他们的“机器人音乐”。
©德国Kraftwerk乐队,对YMO影响很大而他们也获得了巨大成功,首专《Autobahn》即冲上了美国流行音乐专辑排行榜前位且高居不下。
电子音乐由此迅速开始进入到流行音乐领域。
德国的Kraftwerk,显然成了教授、细野三人YMO的模仿目标。
其实,早在大学时代,教授就多少感知到了当代音乐的发展局限,他曾断言说:西洋音乐已经到了尽头,未来属于电子乐和民族乐。
细野、高桥虽然不是像教授这样接受严格的音乐教育和训练而来,但他们在多年乐队生涯中摸爬滚打、自学成才,而且更练就了对流行音乐的敏锐嗅觉。
一种渴望用电子乐向世界展现黄种人音乐的想法,在三人脑中渐渐成型:不是脱胎于古典乐的白人音乐(即White Magic),也不是以爵士乐为代表的黑人音乐(即Black Magic)——而就是“Yellow Magic”。
©YMO三人从一开始就目光放的很远虽然是受Kraftwerk启发,但并不走Kraftwerk那样强调未来机械感、冰冷感的“机器人”风格。
而是在电子乐中,加入日本民族风情,甚至中国地方小调,亚洲文化里的明媚、柔和、多元,组成了特有的YMO风格。
在形象设计上,教授在高校时积极参加左派学生运动的经历又给了他们意外的灵感。
高桥把很多“红色中国”的元素,运用到了乐队的形象设计上。
比如他们最著名一张专辑的封面,是穿着红色西服的三人和模特围坐成一桌,以一种近未来的科技感和复古的诡异感的混合体,面向观众。
©二专《Solid State Survivor》封面他们唱《中国女La Femme Chinoise》(灵感来自戈达尔的[中国姑娘]),他们从中国小调《让我们荡起双桨》取材歌唱《东风》。
将68一代新青年的红色幻想杂糅和融入进电子合成器的音色狂欢中。
78年11月,当YMO发布第一张专辑时,并没能像Kraftwerk那样一战成名。
但意外机缘是,当时前来日本寻找合作的美国公司A&M Record留意到了这张专辑。
于是,第二年,他们即发行了美版专辑,并策划了美国巡演。
说YMO是在美国成名的并不算夸张,他们从给人暖场到自己演出,很快就积聚起了大量听众。
在舞台上也仍然是那一副打扮,三人穿着红色中山装,在舞台摆弄着先进而新奇的合成器,唱的却是东方音乐,真人寡言沉默,故意与观众保持了距离。
即使是互动,也是通过声码器和台下的观众互动。
©早期在舞台演出时的教授到第二张专辑《Solid State Survivor》发售,他们很快就登上了流行音乐榜,几首代表作《Rydeen》、《Behind The Mask》更是广为流传。
就像当初的豪言,三人真正把“黄色魔法”风潮带到了世界各地。
火到甚至就连迈克尔·杰克逊都翻唱了他们的名曲《Behind The Mask》。
而这股风潮又一路从美国回到了日本,他们一跃成为日本当时最著名的乐队,很快在武道馆座无虚席。
更重要的是,以二专《Solid State Survivor》为代表的Synth-Pop(合成器流行,日本叫Techno-pop)风格,使得这一时期的YMO成为了电子乐的先驱之一。
YMO只存在了5年,从78年结成到83年解散,但他们的影响却在后来的电子乐和摇滚乐中无处不在。
他们对合成器的使用、先进的采样手法、和各种风格的融合,大大拓宽和启发了后来的电子音乐人们。
80年代的底特律音乐人们,就是在听着Kraftwerk和YMO的音乐中,搞出了更具有未来主义的Techno音乐。
也是缘于78年YMO的结成,以及Kraftwerk四专《The Man Machine》的发布,78年因此也被电子乐迷们称为“Techno元年”。
而YMO对英国新浪漫(New-romantic)的影响就更不言自明,70年代末以Japan乐队为代表的新浪漫乐队,本来就和YMO有着密切的联系和合作。
©教授和Japan的主唱David SylvianJapan的主唱David Sylvian和教授坂本龙一也成为一生的好友,在[战场上的圣诞快乐]还合唱了那首著名的《禁色》。
在电子音乐史上,尤其是亚洲的电子音乐史上,YMO绝对算得上是革新的先锋和电子流行化的鼻祖。
想想当时细野邀请教授加入YMO时,教授还曾一脸不情愿地婉拒,幸亏细野也算得上强硬“不管怎样,就一起做(音乐)吧。
”才有了教授这一段随意玩玩就不小心成名,而且还不小心成为世界电子乐元老之一的经历吧。
-作者/卷卷毛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破词儿」
《坂本龙一:终曲》,是一部纪录片,关于坂本龙一。
也是最近才听了很多他的曲子,才发现其实他也并不是那么陌生的,甚至是熟悉的,很多优秀电影的经典配乐来自于他。
还颇有点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的感觉。
纪录片记录得零碎,就像很平常的一些生活记录,也谈不上有什么拍摄的技巧,甚至有一点点的无聊。
但听到那些声音,就觉得静静地听着也蛮有意思。
自然的声音、配乐的声音、老先生自白的声音,一切是那么的和谐。
电影的一开始,是他来到核电站泄露之后的福岛,发现一架经历海啸被海水浸泡过的钢琴,他开心得弹了起开。
声音失了真,他却说这只是恢复了自然中本来的样子。
事物本就拥有自己的声音,如果不能发声,那会显得多么脆弱。
他觉得日本安静太久了。
他也去海啸过后的避难所,现场暗淡无光。
他说:“大家很冷吧,如果觉得太冷的话,站起来跑一跑也没关系。
请随性地欣赏音乐吧!
”怎么舒服怎么来,突然地就感到很温暖。
然后,他就弹起了那首《Merry Chirstmas,Mr.Lawrence》。
钢琴响起,瞬间就抚慰了人心。
这真是一首百听不厌的曲子,明明旋律很简单,但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它似乎都可以诠释。
那些沉默着的深藏着的珍爱着的,如最深的情感总是藏在最简单的话语中一样吧。
当你还沉浸在乐声中的时候,画面又切转到了他的日常。
他在镜头前说他得了癌症,不敢相信像被开了玩笑似的,又坦然面对接受治疗,怕延误治疗少了本该有的寿命。
癌症带来的伤痛,他用温柔的笑容去掩饰。
可无法避免的,他小口进食水果,吃难以下咽的药片,反复而仔细地刷牙,如今活着要这般地小心翼翼。
他说不知道自己的生命还有多少年,他想创造出更多拿得出手的作品。
他去了地球每一个角落寻找声音。
影片里,很多时候是他独自在聆听。
去大自然采集鸟鸣虫语,头套着塑料桶在雨中感受雨声。
印象最深的是他去北极,用绳子吊着收音设备,去收集冰川之下水流的声音。
画面里,慢慢充斥清冽的流水声,突然间,他就抬头对着镜头一笑,说“I’m fishing the sound .”钓上来的声音,真有意思。
看到他找到自己喜欢的声音时,脸上那种陶醉且天真的笑容,觉得好暖。
影片里,还提到了他喜欢的书《遮蔽的天空》,他为同名电影配过乐。
电影我没看过,书我有看过。
印象最深的也是他最喜欢的一段:“人们总以为生命是一口不会干涸的井,但所有事情都是有限的,多少个迷人的童年下午,回想起来,还是让你感到如此深沉的温柔,也许只有四五次,也许还没有。
你能看到多少次满月之姿?
大概20次,但这却看起来无穷无尽。
”生命原本幻灭无常,我们没有一点挥霍的筹码。
当死亡来临之时,人们才知道生命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临死的痛苦,不是对死亡本身的恐惧,而是对枉来一遭,虚掷岁月的哀恸。
活着,就是要尽情感知。
影片的最后,他创作了新的音乐。
天气很冷,他搓了搓手。
他笑着说:要每天坚持哦!
终曲不是结束,故事仍在继续。
曲未终,人未散。
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说得就是他这样的人吧。
音符里收获的温暖和温柔都来自于他本身。
他笑起来真暖,你也是。
万物有声。
声音普遍地存在于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
人类诞生,文明出现,我们捕捉声音,我们模仿声音,我们发出声音,声音承载着我们的文化,声音承载着我们的思想,声音承载着我们的世界。
人类将声音固定了下来,然后,出现了音乐。
我们原本都来自一处,来自一个家族,发出同一种声音,分享着同一种音乐。
没有所谓的人种,没有所谓的高贵,以及卑微。
然后,文明繁盛了。
工业革命后,人们越来越善于改造这个世界,人们创造出华美的乐器,愈发脱离了声音诞生的自然。
将自然的声音封印在乐器中,用人类自己的方式去调音,去演奏,去表达人类自己的思想与感情。
于是,原先充斥着整个世界的声音突然间哑然了。
人们陶醉于自己创造的辉煌世界无法自拔,感知着自己声音的回响,但是殊不知一点,琴键按下后音轨渐弱,随着最后的回响消失在天际,被周遭“文明”的轰鸣声淹没后,只有一片空白。
以及些许自己心中的回声。
这种音乐绝非永恒。
音乐家陶醉着的,倾听着的,更多的是他们自己的人生,以及自己的心声。
他们用音乐表达思想和感情,享受着这一切,但也只是如此。
后来,科技发展,连最基本的表达也被取代。
虽然迎来了更加辉煌的便利,新的音乐在轰轰作响,但是,人们身边的噪音也越来越多,人类会走向一个新的高度,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随着生命的沉淀,曾经的热血逐渐沉积为智慧,有些伟大的人再也不能对周围发生的一切置之不顾,音乐家天生是敏感的,也是渴望倾泻的。
生而为人,的确很抱歉,但是如果能够亡羊补牢,那就必须为之。
于是,下定了决心,要返回自然,去让大自然来调音,这并不意味着要彻底舍弃文明,因为人类始终要学会将文明和自然调和。
于是,一切的乐器几乎失去了价值,无拘无束地吸收自然的声音,用自己的世界去创造声音,然后诞生的,便是这个时代人类和自然调和的产物。
在意识到自己身为人类的生命即将终止,这种渴望就更加迫切,身为人,渴望留下传世的佳作,身为人,肩上的这份重任还远没有履行。
大声疾呼着,呼唤人们返顾。
重新去拥抱自然,不要为嘈杂的文明乱了心智。
用爱去结束仇恨,人类的暴力性固然深重,但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人与人无法互相理解,为什么,因为表达的声音不同,为什么要用暴力解决问题呢?
因为我们之间的音乐无法调和。
于是,要诞生一种音乐,一种超越时间的音乐,将历史重映在人们眼中。
一种将自然的声音,这世间一切的声音连接在一起而又超越的声音。
一种超越空间的音乐,将现实揭示在漠然者的面前。
一种超越文化,人种,地位,国家,群体,个人的音乐,将全部的人类链接在一起,从这个共同体中发出的,是所有人都听得到,都可以理解的,一个心声。
这是人类的声音,这也是自然的声音。
这是人类的音乐,但这确实自然调音后的和弦。
这是从非洲考古学现场的村落的民歌中诞生的音乐,这是从北极冰窟中垂钓上的音乐,这是从倒塌的双子大厦废墟中升起的音乐,这是被海啸调过音的自然之琴所创作的音乐。
这是坂本龙一渴望的音乐,这是他一生所求的终曲。
这是CODA。
曲未终,人未散。
教授抗击着癌症,每天吃着简朴的食物,关注着同胞人类。
坚持工作着,一天不工作就意味着焦虑。
为什么你要每天弹奏钢琴呢?
坂本龙一先生。
因为那是你思考的方式,那是你情感的寄托,你首先是一个人,是一个人类文明孕育出的音乐家。
那就是你的世界。
那琴键上谱写着你的人生。
那就是你存在的方式。
伴随着索拉里的逐步叠升、激荡,你又一次为全体人类同胞而同情悲伤,同时也在为你自己唱响先至的挽歌。
这就是你的终曲吗?
这一定是你选择的“异步”。
这就是坂本龙一的音乐,这就是坂本龙一的生命,这就是坂本龙一的灵魂,细腻的,纯粹的,伟大的灵魂。
万物有声,而此声至美。
万物为声,此为永恒。
在开头看到不厌其烦的福田场景的时候就预感到电影要走偏,看完后只能说......还真是不幸言中啊......这电影的核心思想用两个字足以概括——“白左”,还是很低级的那种。
导演似乎完全没有在任何议题上进行独立且有深度的思考的能力,哪怕是他关心的“核电”问题。
我并不反对坂本龙一反核电的态度,特别是考虑到福田的事故以及日本地震海啸频发,核电站的危险系数直线升级的事实。
但是导演可不可以哪怕带一句核电作为清洁且高效的能源的不可取代的地位,没有,什么都没有。
连我这个支持核电的都能想到的日本的特殊地理位置的理由都不屑给哦,甚至核电的替代方案都没有一点提及,你哪怕说个至今仍不成熟的风电太阳能我也算你做了功课了。
这种片面武断的呈现方式简直连雅思作文都不如,直接打击影片中所想要塑造的人物形象,和坂本龙一本人到底支持什么反对什么关系反而不大了。
造就了这么一个业余的“环保斗士”的形象,在坂本真正擅长的作曲方面导演表现得又可以说是毫无亮点,完全就是作品的拼接,没有创作思路的解析,没有修改与磨合的过程,没有配乐是如何烘托电影气氛的技巧性的科普。
不知道这个导演到底有没有专业的音乐背景,但是看完电影我是非常之怀疑的。
通篇完全是以一个粉丝视角将作曲“神化”的过程,好像乐曲就是不可解释的。
最后再重申一下, 艺术家可以热衷政治,纪录片麻烦关注人物真正擅长的部分,我不想花钱看一个音乐家怎么评价核电站,跟我不想花钱听社会学家弹钢琴的心情是一样的。
再ps:对影片的批评与对坂本龙一本人的看法无关。
事实上坂本在专业上的成就让我可以接受他在任何非专业上的“幼稚”,甚至完全不损其光辉,毕竟没人能够全知全能。
一个更巧妙的角度明明可以在一个对环境议题更审慎和中立的立场下,让我们体会到坂本的热情与可爱之处。
而导演对人物不假思索的全盘接纳甚至赞美简直是给这些“幼稚”打上高光,让我连“假装”没看到都成为不可能。
Such a beautiful documentary of one of my favorite ambient music composers. Some quotes that I like:‘I feel like I’m playing the corpse of a piano that has drowned . ‘ (following this scene is his participation in post-Fukushima demonstration)‘I’m not taking anything for granted. But I know that I want to make more music. ‘ (his experience of surviving cancer )‘I am personally constrained musically. But these constraints can also be a source of inspiration. ‘ (him talking about film scoring)‘The concept of race is a false construct . ‘ ‘I am fishing the sound …this is the purest sound I have ever heard . ‘ (him recording the sound of melting snow in the Arct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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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 12 月 16 日,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在全国艺联专线上映,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月。
之前除了在国内几个电影节有展映、北京电影资料馆放映过几场,国内多数地区的观众对这个影片并不了解,对坂本龙一这位日本音乐家的了解可能也不是很多。
这些在多数评论中能够感觉到。
老粉丝和刚了解他的人,看后反馈是不太一样的。
这也是写这篇文字的原因。
因为纪录片镜头背后,还包含着很多精彩故事。
1、该如何定义他的音乐?
第一次接触他的音乐,国人多是通过《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和《末代皇帝》。
的确,这些是他不得不提的代表作,但也因此会让我们产生两方面的误区:①他是专门搞电影配乐的;②之后的电影配乐不值一提。
坂本龙一大学主修电子音乐和民族乐,从某种程度来讲,这两个方向是贯穿他音乐生涯的主题。
《终曲》中有对黄色魔术乐队(YMO)的一瞥,它既代表坂本音乐事业的正式开端,也可以以这个类型来数数他音乐的成就。
说深了太多,简单罗列几个纪录吧。
①世上第一首使用模拟鼓机 Roland TR-808 制作音乐的是 YMO,在 1980 年12月武道馆演出中他们用 808 演绎了坂本龙一的个人曲目《千把刀》[1],据说当时用的是发售之前的原型机[2];②日本雅马哈品牌的第一架 MIDI 钢琴是在坂本龙一 1986 年《Media Bahn Live》巡演中投入使用的[3];
Media Bahn Live9.1坂本龍一 / 1991③ 1985 年筑波世博会展示了当年由 Sony 制造的世界最大户外大屏,邀请了坂本龙一用音乐配合影像上演了一场音乐秀[4]。
坂本龍一+ラディカルTV、浅田彰/TV WAR暂无评分坂本龙一 浅田彰 / 2005/10/26他的电子乐故事非常长,即使他创作音乐的思考方式通常都是从钢琴出发、曾几何时也回归了古典基础的钢琴乐曲,但直至今日,合成器依然是他音乐作品中不可缺少的元素。
《终曲》对民族乐的提及并不多,只能明感受到非洲音乐的采用。
有人认为《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也是民族乐,只能说“对了一半”。
听上去的确是印尼乐器甘美兰的声音,但实际是用合成器搞成的(因为那时不会演奏甘美兰,哈哈)。
他的个人音乐中多次涉及民族音乐。
对于日本民乐的改编可以参见专辑《NEO GEO》和《Beauty》;民族乐器涉及过中国二胡、韩国伽倻琴、日本尺八、蒙古单簧口琴等。
说到中国二胡,可以听听与台湾“二胡之王”温金龙合作的《花非花》(A Flower is not A Flower),温金龙既是优秀的二胡演奏家,也是电子二胡的发明者。
这首曲子原是写给温的,但在坂本龙一 2009-2014 的巡演中,这首曲子演奏次数却非常多,可见他应该也很喜爱这个作品。
花非花9.2温金龙 / 1997关于他的音乐类型,暂且到此吧,仅追根溯源说他的“拿手绝活”竟就已经写了这么多,在管弦乐、极简音乐的尝试就更多了。
总之,他并不是“单纯做电影配乐”的,以上举例多数都是个人音乐(solo)。
我在统计 2009-2014 古典乐巡演时也发现不论收录次数还是选曲,个人音乐都占比超过 50%;电影配乐虽然演奏次数多,但选曲只占到 26%。
[5]电影配乐不应该成为归纳他人生的最大标签。
第二个误解是“他之后的电影配乐都不值一提”。
的确《战》《末》为他收获最重要的几项荣誉,但有的时候并不意味总获得 xxx 的认可就一定是好的。
就像有的音乐人是奥斯卡配乐的长胜选手,反向也能说明奥斯卡也许就是青睐特定的某一卦(当然,不是所有常年获奖者都是如此)。
所以也不是说没获奖就一定不好。
客观而言,《战》的配乐实在感官冲击太强了,跳脱了“衬托画面”“弥补张力不足”的基本功能。
如果客观推荐一部电影配乐,建议听听看 1999 年电影《御法度》,同样是大岛渚作品,此时教授采用环境音乐(可能一些人认为当作声效更合适),既是饱含个性的另一种风格,也完美烘托画面的诡谲,将“不寒而栗”的观感传达到极致。
Taboo (Gohatto)8.9Ryuichi Sakamoto 坂本龙一 / 2000纪录片中提到了另一部电影《荒野猎人》,促成这段合作也并不只是教授单方面的“我很喜欢导演,所以无法拒绝他的 offer”。
在导演拍摄《通天塔》时,影片中就已经借用了坂本的旧作《美貌的青空》——和《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借用教授的两首音乐道理相同,所以《荒》的合作可谓情投意合。
这部的配乐元素不仅是特殊的钢琴演奏方式(用弦的尖利摩擦声),还录入了荒野的风声、水声,让它们成为音乐的一部分。
这部配乐当年也入围了金球奖最佳配乐。
2、反核是他的偶发性社会活动吗?
反对日本核电站重启的镜头只出现在了纪录片片头,那时已经是 2012 年,时间距源头 3·11 地震已经过了一年。
他上台演讲时,观众也许会注意到背后的旗帜上写着 More Trees——坂本龙一担任代表理事的森林保护团体。
地震引发海啸导致群众受灾后,More Trees 得知日本陆前高田市计划盖 100 座临时住所却在为款项发愁,于是安排捐助了 3 亿日元帮助修建住所,截至 2019 年已经连续捐助八年,款项达到 2.4 亿日元,在 2019 年 8 月坂本再次拜访时,住所中仍有 11 户尚未找到新的落脚地。
同样,他在体育馆为受灾群众演奏时也是 2012 年的事了。
灾难已经过去一年,人们也终于有心思坐下来接受音乐的抚慰,而不是一场音乐家“自认为有用”的音乐援助。
[6]“灾难刚发生不久时,没有食物、电和住所的状态下,音乐家却自以为是地带来了音乐,这是完全不合时宜的。
支援方容易从自己认为‘好’的想法出发去做事,而我一直在告诫自己‘不可以这么做’。
”——坂本龙一[7]More Trees 除了这个项目,去年还为一个项目筹措了资金,帮助恢复日本森林生态的多样性。
坂本龙一一直心心念念的海啸钢琴其实也没有被抛弃。
纪念它的方式不仅仅是将它的声音录在专辑里,还有做成独一无二的展览。
坂本龙一安排日本雅马哈的调琴师将钢琴修缮“一新”:外表恢复如初,声音却仍要保持被海啸冲击后的走音状态。
键盘上方被安置了机械锤,它们会将全球实时地震波的频率用动力呈现,在键盘上敲击出永不重复的乐曲。
海啸钢琴的声音被收录在《distintegration》等作品中。
用海啸钢琴做的展览可移步NHK纪录片:【海啸钢琴-坂本龙一与东北的7年】3、纪录片中的“彩蛋”贝托鲁奇导演作为坂本龙一不可避开的合作者,他并不只在“东方三部曲”中与坂本龙一合作。
其实教授一直有每年到访意大利的习惯,之前也一直定期拜访贝托鲁奇。
然而令其没想到的是,贝托鲁奇不仅患上了和他一样的喉癌,竟在 2018 年 11 月末与世长辞。
上半年时据说状态还不错,但后来病情急转直下。
[8]采用小说《遮蔽的天空》作者保罗·鲍尔斯录音的曲子名为《满月》(fullmoon),纪录片中还是尚未成型时的尝试,最终成品共计 11 种语言,其中意大利语片段由贝托鲁奇献声。
献声的还有一位教授的老朋友+合作者,Alva Noto。
他在其中献声德语版,同时也是《荒野猎人》原声带的另一位创作者。
纪录片中,坂本龙一曾在树林录下了自己的脚步声,而录音室专辑里收录的《walker》中的脚步声,是坂本在现代主义建筑师菲利普·约翰逊住宅附近录制的。
当时草间弥生正与菲利普生前住宅做艺术合作,教授和 Alva Noto 共同为本次艺术合作即兴演奏了一次,大概也是在那时,教授在附近树林里录下了自己的脚步声。
所以说,《终曲》其实还包含了教授其他一些作品的创作过程。
Glass8.4Alva Noto Ryuichi Sakamoto / 2018纪录片最后收录了一个音乐现场,是 2017 年年初在纽约举行的《异步》演出,也被史蒂芬导演拍成了纪录片,名为《坂本龙一:异步》。
现场布置了很多装置,有常规乐器、有生活常见但我们从不会将其当成乐器的物品,它们共同营造出了很多随机的声音。
教授在专辑创作时,就已经想好了现场演奏要做成装置艺术,所以看完《终曲》,或者听完 CD,只能相当于听了这部作品的一半,另一半在音乐现场里,置身其中才能真正体会到“入耳之声,皆能为乐”,以及音乐随机性带来的惊喜。
最后一个彩蛋,纪录片的摄影师其一是坂本龙一的儿子 Neo。
在教授患病期间,导演史蒂芬不忍前去打扰,正值 Neo 在电影学院学成毕业,于是史蒂芬便委托他在家拍摄自己的父亲。
《终曲》画风虽然整体一致,但有些取景构图却是很特别的,比如躲在墙角拍摄练琴效果无甚长进的教授(绝对是黑历史),以及家中拍摄的一些较为抖动的影像,可能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有些不按常理,却意外很有意思。
如果你没注意到这些彩蛋,可以抽空再去看一遍,好好寻找一下。
最后,附上微博 @坂本龙一资讯CN 为中国观众申请到的寄语,分别来自《终曲》主演坂本龙一、导演史蒂芬·野村·斯奇博,就当是对影片在中国放映的一份特殊纪念。
“关于我的纪录片电影,虽然已经有一部于 1985 年在法国制作的,名为《东京旋律》的作品,但花费了近五年的时间精心记录我的活动的纪录片,本片尚属属首次。
摄制过程中,我被诊断出了咽喉癌。
影片究竟还能否拍完?
我想这样的焦虑和不安,当时应该时刻都萦绕在与此纪录片相关的所有人员心中。
但如果那时我真的去世了,应该会产生一部更富有戏剧性的电影吧。
对此,导演可能心里也有些遗憾?
(开个玩笑。
)“本片主要记录了 2017 年我的个人专辑《异步》(async)的制作过程,但成片中还摘录了我最初的音乐起点到《异步》出炉的漫长音乐旅程,以俯瞰的视角呈现了音乐与世界、社会的即时关系。
不知中国的观众朋友们对本片会有怎样的感受和体悟呢?
对此我十分期待。
”——坂本龙一“在宝贵的机遇下,我们得以与坂本龙一先生本人,以及与他丰富多面的职业生涯所作作品长期相处,本片正是这段相处时日的产物。
我非常幸运能够拥有这样的机会,因为过程中有太多地方值得我学习和思考。
其中的最关键的方面,是去观察坂本先生如何直接着手处理声音元素,以及如何加深主观意识的同时倾听世界。
尽管他常常把外界环境中的声音——不论是自己的脚步声还是雨声——视为音乐,但他写出的那美妙的作品无疑都是悦耳的。
对坂本先生来说,音乐无处不在。
他教导我“要打开耳朵”(用他的话说),还教导我如何用这样的方式听取世界的声音。
于是我们围绕这理念制作了本片,并以“音乐”的角度处理了每个部分。
“很高兴本片有机会在中国的影院中与大家见面,观看过程中,观众们如果可以打开耳朵、敞开心扉,相信体验会是绝妙的。
谢谢。
”——史蒂芬·野村·斯奇博以及附上我协助 @坂本龙一资讯CN 制作的《终曲》纪录片歌单(更推荐虾米,里面有每首曲子的注释,不过……其实大多数教授音乐的版权被网易云给买走了)。
纪录片最后的滚动字幕中有些歌曲的标注是错的,歌单中已经改正过来。
希望能有助你回味日本音乐大师坂本龙一的音乐。
虾米音乐:《坂本龙一:终曲》纪录片配乐网易云音乐:《坂本龙一:终曲》纪录片配乐*本文首发于虾米音乐,原文中会嵌入音乐方便试听,可移步:虾米专栏文章
参考
2017年8⽉,暌违四年后我⼜⼀次参加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
但这次我并⾮评审团成员,只是⼀名普通参加者。
拍摄我本⼈的纪录⽚《坂本⻰⼀:终曲》,在电影节上进⾏了特别放映,所以我有幸出席。
这部纪录⽚的导演史蒂芬·野村·斯奇博是⽇美混⾎,我们在“3·11”东⽇本⼤地震后相识。
当时,核⼯程学者⼩出裕章在纽约进⾏有关福岛核辐射污染的演讲,我坐在最前排听讲。
这⼀幕恰好被在场的斯奇博看到,他随后便联系我:“能不能让我拍⼀部关于你的电影?
”他最初的构想是以拍摄“No Nukes 2012”⾳乐会的现场影像为中⼼,重点关注我的反核活动。
那时候,⽇本社会的⻛向也难得地有了⼀些改变,我想也许通过拍摄我的⾝影记录下那种激荡的时代氛围也很有意义,于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这个提议。
但在拍摄过程中,导演的想法逐渐发⽣变化,他打算多花⼀些时间,⽤影像来呈现坂本⻰⼀作为艺术家的整体形象。
我其实对把⾃⼰表现得很像英雄或是暴露⾃⼰的私⽣活没有任何兴趣,但在导演谦逊态度的感染下,逐渐产⽣了“就交给他来拍吧”的想法。
在拍摄期间,我得了癌症,斯奇博对于是否要继续拍摄⼀度苦恼不已。
我想,⼲脆我来给他加把劲⼉,还⽤“挺好的,这样电影就能⼤卖了呢”之类的玩笑话来⿎励他。
话虽如此,在我养病期间,对于拍摄团队进⼊我家和私⼈⼯作室进⾏拍摄我还是有些抵触。
因此尽管当初没有这个计划,我还是向导演提议可以考虑让我的⼉⼦也参与拍摄,他在⼤学毕业后成了⼀名影像创作者。
当然,⼉⼦是否愿意参与以及导演是否认可他拍摄的画⾯,就是另外⼀回事了,决定权在他们⼿上。
经过两⼈的直接沟通,我⼉⼦表⽰愿意参与这个项⽬,2014年之后在纽约拍摄的画⾯⼏乎都出⾃他之⼿。
有⼀次,我⼀个⼈专⼼练习钢琴时,感觉⾝边有⼈,⼀回头发现我⼉⼦在那⾥拿着摄影机拍我。
这段影像和我说的“哎呀,被拍到了”的话,也收录在了电影⾥。
但我想如果不是家⼈的话,我肯定不会允许别⼈把那么拙劣的演奏场⾯拍下来。
电影中我最喜欢的⼀幕,是我在森林⾥进⾏野外录⾳。
镜头从我⾝上移开,拍摄了⼀只在树⽊上攀爬的⽑⽑⾍,我觉得这个短镜头⾮常出⾊。
我甚⾄威胁斯奇博说:“如果你剪掉这个镜头的话,我就退出拍摄!
”观众都知道这是⼀部关于坂本⻰⼀的纪录⽚,所以我想我不需要每时每刻都出现在画⾯中。
在电影《坂本⻰⼀:终曲》中,最后记录了制作《异步》的过程,可以把它当成这张专辑的制作花絮来看。
“终曲”这个标题,意味着“乐章结尾部”,与我在1983年发布的同名专辑⽆关,是在电影制作的尾声由导演决定的名字。
当然,在我突然重病这个意外发⽣后,导演很犹豫是否要继续使⽤这个可能有些过于沉重的标题,⽽我本⼈对好像要将⾃⼰的⼈⽣结束于此的标题也有⼀些抵触。
虽然如此,我们依然认为这个标题,既保留了导演在拍摄开始时的问题意识——他认为⾃从核事故以来世界整体正⾛向⼀个尾声,⼜蕴含了这部电影记录了我创作新的⾳乐作品的全过程这个含义,因此我们最终还是决定使⽤这个标题将纪录⽚公之于世。
更确切地说,我们也试图反向思考——从这个“结尾部”开始,会展开新的篇章。
这部电影于2017年11⽉初在⽇本上映,我也难得地参加了⾸映式的舞台致辞。
摘录自《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
本月初,跨度五年的坂本龙一纪录片电影《Ryuichi Sakamoto: CODA》在日本上映。
coda在音乐术语中的意思为一个乐章最后的段落里强调终止效果的乐段,日文译名为“最终乐章”,在豆瓣上的中文译名为“终曲”。
纪录片主要按照2012年到2017年的时间顺序,中间剪辑了30年前参与末代皇帝等电影以及40年前作为YMO活动的宝贵片段。
一开始是2012年,坂本龙一前往海啸灾区,在那里弹了曾经“溺过水”的钢琴。
钢琴发出走调而飘忽无力的声音,“我感受到这是钢琴的尸体”,他说。
2014年他又前往福岛灾区(距离地震三年后),穿着防护服接触那里殘败的声音和画面,之后还参与了反对核工程的游行演讲。
/
我特别喜欢这一版的电影海报。
这个奇特的画面是这样:在某个下雨天,他打开后院的门放出去一个玻璃缸,想听听它被雨滴击打的声音。
过了会儿拿进来敲一敲觉得不太对,又换个塑料桶,这次干脆套在了脑袋上,走进了雨里。
雨水淅沥沥地打在他身上,可他毫不在意。
追逐声音的时候简直像个小孩。
可他终究还是老了。
2014年7月他得了咽喉癌,休养了近一年。
期间他虽然想拒绝《荒野猎人》音乐的工作,但因为太喜爱伊纳里多导演,带病坚持作曲和录音。
在studio正录着音,他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录音师连忙摘下耳机。
平静过后才继续录音。
七八种药丸一颗一颗就着水吞服,之后安静地坐在书桌边吃水果。
摘下眼镜也不在工作中的他看着窗外慢吞吞地吃着苹果,看起来就是普通的老爷爷。
之后他起身准备去刷牙“一定要好好刷牙,我的抵抗力已经变得很差,不过我牙齿后面的肉应该已经死掉了。
”白发苍苍他边认真刷着牙边说道。
墙上挂着二十代画着夸张的眼影,头发乌黑的坂本龙一肖像。
/1987年的北京是怎样的?
在日本的电影院荧幕上看到我出生前的中国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坂本龙一那时候突然被要求为《末代皇帝》客串一个角色,同时还要作曲。
导演给他用卡车运了个钢琴到片场,他只得在片场白天拍戏晚上作曲。
影片中剪了几个《末代皇帝》的镜头,八几年的电影放到现在看质感仍是非常好。
/他对声音本身有着很大的执着。
为了寻找自然的“声音”,他前往非洲北极圈等世界各地亲自录音。
在一处极寒的地方,他走到高高地冰墙边上,拿出两个小嚓轻轻一碰,立刻飘荡出了清脆而有余韵的声音。
他露出惊喜的表情,像个小孩一样咧着嘴笑:“这可真是厉害!
” 、“这是混合了水、云朵和大自然的声音”。
之后他蹲在冰面旁,将录音工具用绳子拴住投进裂开的冰面下,直至没入水中。
他鼻尖上已经结了小冰珠,抬头看一眼摄像机笑着说:“I’m fishing the sound(我正在钓声音呢)”。
/在看过坂本教授制作《async》的过程后,再去听这张专辑就又多了不一样的感受。
虽然在之前我翻译过的杂志对坂本龙一专辑的采访中,也有比较详细地解说了乐曲的构思,但真正看到他工作的画面又是另一番感受。
比如你不会知道他其实是坐在健身球上制作音乐;比如终于感受到录andata的阁楼的那架钢琴在空间里的声音;比如利用磁缸共振(手摸磁缸边缘)创作音乐时的魔幻感。
/这部纪录片电影优秀的地方在于它传达了当时的气氛。
坂本龙一和两位乐手前往灾区临时避难的体育馆,给受灾群众演出。
当《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的音乐响起,我突然就觉得鼻头一酸。
悄悄抹泪的时候听到后排的观众也纷纷开始吸鼻子。
不仅仅是看到灾区的情状,也不仅仅是看到努力的教授,也唤醒了我自己的一些遥远的回忆。
好的音乐和电影可能就是能够唤醒并永恒地承载人们的感情吧。
他作为时代logo已经获得了很大的成功。
可他却说:“无论我们音乐家怎么做,都有我们无法做到的事情。
”显然他觉得自己仍做得不够多。
/坂本龙一绝对有着一些别人没有的品质。
这些品质又能体现在他对音乐的追求中,继而反馈进他的音乐里。
在如今这样一个娱乐至死、审丑为乐、浮躁和欲望甚嚣尘上的世界里,还有一位老人怀着纯粹的感情去聆听声音(社会的声音、自然的声音),创作音乐,是多么让人慰藉的事情。
到底,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坏。
“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或许是十年五年,或许是一年,我只希望我在活着的时候尽可能再多做一些不让我自己羞愧的音乐。
尽可能多留下一些音乐在这个世界上。
”——坂本龙一<严禁任何形式的演绎、复制及转载>
坂本龙一与观众们打了招呼,请大家“请尽量以最舒服的状态享受音乐”,然后开始与小型弦乐队合奏经典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此时的这首歌像是在歌颂树林和阳光,又像是坚实的精神避难所。
2011 年 3 月 11 日 14 时 46 分日本东北地区发生了 9.0 级的大型地震,这场地震引发了高达到 40 米水墙的海啸,并直接导致了福岛核电站出现了严重的核泄露。
这次三重灾难一共造成了 18,446 人死亡或失踪。
此外还有 3,500 人灾后因伤病或自杀而死亡。
311大地震对日本社会造成了重大的伤害,6 年后受灾地区的房屋虽然重建,但依旧有超过一半的人拒绝返回家园,上千人因为这次冲击患上精神疾病或自杀。
工作人员形容当时在学校楼顶看到的海啸“就像是一堵黑色的墙”2012 年,坂本龙一出现在了日本东北部宫城县的一所农业高等学校中,他此行并不是为了演出而是为了去见一架被海水浸泡过的破旧钢琴。
我很好奇,在海啸中被海水浸泡过的钢琴会发出怎样的声音。
坂本龙一用手比着钢琴上的吃水线,身后是曾被海水浸泡的白色幕布钢琴一旁是有海水浸泡痕迹的白色幕布,白色幕布上有明显的痕迹,表明海水曾经淹没过这里,而钢琴上漆皮胀裂的痕迹,则表明这架钢琴一度在海水中漂浮浸泡,除了断掉几根琴弦以外,几乎完好无损地幸存了下来。
坂本龙一用这架钢琴的音色采样,完成了之后专辑《async》的部分单曲制作。
例如单曲《garden》《坂本龙一:终曲》拍摄始于 2012 年的夏天,恰逢福岛核电站重启引发了巨大的民间抗议活动,导演Stephen Schible 最初想要拍摄的是坂本龙一参与相关的一系列社会活动以及坂本龙一创作音乐作品的状态,但没想到自此开始发生了更多意料之外的故事。
坂本龙一在核电站重启后的首相府邸前发表简短的抗议演讲在陆前高田市立第一中学的前避难所中,人们围坐在地上,屋内唯一的照明除了出入口的灯光,就只有围住的一台钢琴的几个光柱。
人们在等待前来灾区慰问的坂本龙一,从90年代越来越关注日本社会的教授,总会在类似的场合出现。
坂本龙一与观众们打了招呼,请大家“请尽量以最舒服的状态享受音乐”,然后开始与小型弦乐队合奏经典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此时的这首歌像是在歌颂树林和阳光,又像是坚实的精神避难所。
不幸的是,在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拍摄开始的第三个月,摄制团队和坂本龙一同时得知了他罹患喉癌的消息,当时导演考虑到坂本龙一的恢复疗程,拍摄工作曾一度停摆。
但坂本反而鼓励导演史蒂芬·野村·斯奇博继续进行纪录片的工作,因为他深知自己的癌症在拍摄期间被发现本身对于纪录片的拍摄来讲是一个不可错过重要的戏剧性转折——即使对于自己有些残忍。
看到自己儿子在偷拍自己的时候教授羞涩的说“好难为情啊”
坂本龙一的儿子作为一名独立的电影制作人也参与到了拍摄中,很多家中的镜头都来自坂本的儿子。
所以在坂本龙一家中的很多拍摄过程其实不仅仅是摄像师与拍摄对象的关系,还有父亲与儿子的家庭互动,亲情的温度和情绪的自然流露,使得这些片段有了超越纪录片本身的深切含义。
对于罹患癌症的坂本龙一来说,那架被海水浸泡过的钢琴,“像一具死尸”,这是在三重灾难数万人遇难的社会氛围下,一架幸存下来的钢琴给坂本龙一留下的第一印象。
但他此时并不忌讳谈生死,也曾乐观的说,这架钢琴发出的声响是来自大自然的调音结果。
这部影片不仅仅记录了坂本龙一有关社会活动、配乐工作和治疗过程的片段,还记录了他在创作和独处过程中深邃而沉静的思考,以及原始的自然音色采样方式,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细节,看过纪录片的观众们却都会不约而同地感叹“这就是坂本龙一”。
PS.坂本龙一的一段过往说到社会运动,坂本龙一在学生时代其实就十分热衷,他曾在读大学时前往武满彻(日本著名作曲家,配乐代表作品有黑泽明的《乱》)的表演现场发放反武满彻的小册子,后来与武满彻深谈之后却成为忘年之交,并于 96 年武满彻过世后,在专辑《BTTB》中以一曲《Opus》纪念这位至交。
武满彻作品原文(附带配曲)发布于QQ音乐专栏:https://y.qq.com/portal/headline/detail.html?zid=114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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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集声音的艺术家
影院里坐了包括我在内六个人;一对母子,猜测男孩学乐器;两位90后姑娘,年轻人的灵性都较好。两分给电影。大师的音乐追不上了,后面的都比较高阶。像今天朋友问我一样,csr到底有什么意义,csr的意义还是取决于人的程度。
教授走了,音乐不会走。
教授值一万颗星,但导演糟糕的摄影和素材组织,实在是一颗星都不想给。
摄影、剪辑还有音质取样真的差劲...拍一位伟大的艺术家就不能来个专业点的团队吗...
教授真诗意,人造难道就违背了自然吗,不过也是人为的定义罢了。工作室里拿瑜伽球当座椅也太可爱了,十分羡慕能够摸下巴胡渣玩。只是艺术家果然和政治无缘,许多善良并不会带来好的结果,但是音乐总是能带来救赎,希望老爷子健健康康。
这样的纪录片在大屏幕上映的话,一定要去看!独一无二的音乐人,独一无二的心路历程纪录:面对死亡、面对自然、面对人类与技术的对立...《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的那段配乐你肯定听到过,却不知道出处及它的疗愈作用。这部片子本身就是音乐疗愈(music therapy)!
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几乎每次响起音乐的时候,都会鼻子酸一下。从福岛到北京,从纽约到北极,从劳伦斯到溥仪,仿佛他写下每一个音符都被赋予着超越了时空的伤怀
能把大师的片子拍的这么无聊,佩服。如果有趣的素材没有那么多,就不要强行堆砌出一个标准电影(作品)的长度,这是对我的启示。
第一首劳伦斯结束时电影就结束了,接下来请看花絮。
着实没想到音符一淌出来就泪目了,音乐真奇妙。此岸的人们因为动乱忘记音符和舞蹈,彼岸的1900依旧为无人之舞弹奏,“教授们”就是带人们得以窥见无法抵达之海的存在吧。
@2022-10-21 00:26:14
开头看到他公开反对核电站就直接关了
他用尽一生去探寻音乐的意义,爱护这个世界,拥抱着大自然,他喜欢弹奏巴赫的乐曲,喜欢塔可夫斯基的电影,对于埃尼奥莫里康内表示不服,即使在休养期间也要挑战《荒野猎人》那个不可能的任务,坂本龙一的音乐就是他的人生、他的感受、他记录的自然语言。这些年不论是《南汉山城》OST中的凉风刺骨,还是《怒》中的深情与绝望,都是真实的,这是坂本龙一的力量,音乐的力量,艺术的力量,他就是那一架被自然调过音的钢琴。
混乱的线索和剪辑很难形成持续的观影动力,甚至分数更低…星给音乐。(Ps.看到《末代皇帝》年轻的坂本龙一是真帅啊!当然,老了也很有魅力)
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随后在《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的旋律中缓缓醒来,一睁眼便是大卫·鲍伊将头倚在坂本龙一肩膀上的画面,啊,我死了。会因为捕捉到美好的声音而欢欣雀跃,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年轻时的放荡,年迈后的感伤,白发少年的纯真永远不变。
其实没有什么猛料,而是创作状态与以往作品的创作幕后的穿插呈现。当然,能在大银幕上听到名曲,就已经很满足了。
有些可惜。素材运用不自如致使篇幅缩退,令观者得以满足似乎只剩听觉的回溯,趋于流水线。
Merry Christmas M Laurence 的第一个音符出来的时候整个眼泪都往眼眶涌了。看到坂本龙一真人确实非常可爱。
里面插入的坂本龙一作曲的电影都挺好看的,但是这个电影只有画面和音乐好